托尼接到老賈消息的時候還以為是哪個反派過來搗亂。

黑漆漆的配色，濃重的煙熏妝，即使沒穿戰鬥服也一看就特別不好惹的面相，還有擅闖覆仇者大廈卻如入無人之境的態度……

怎麽看都是反派嘛！

阿瓦達幾乎和托尼同時接到消息。

距離原因，她比托尼先到一步。

“阿瓦達。”

她剛剛靠近，原本還一臉高冷站著的海拉立刻勾起一個淺淺的微笑，在外面巨大落地窗外月色的映襯下，海拉陌生的面容和熟悉的聲音讓阿瓦達楞住。

“半夜闖勁別人家可不是什麽禮貌的行為，你是來找阿瓦達的？”

托尼揮手，頂層客廳的燈光瞬間被打開，並不是白天用的白色燈光，而是更加柔和的黃光，顯得不那麽刺眼，海拉還有她帶著的大禮盒也更加清晰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托尼看上去很冷靜，但誰都知道他很戒備。

一旦這位不請自來的殺馬特女士有什麽異動，他保證整棟樓的武器會瞬間把她射成篩子。

海拉沒說話，而是靜靜的等著阿瓦達想明白她是誰。

“海拉！”小姑娘眼睛一亮，緊接著很激動，“真好，你終於出來了！”

托尼就眼瞅著那位殺馬特女性原本緊繃著的臉瞬間出現一個微笑，整個人的氣場都柔和下來。總有種感覺，如果阿瓦達沒有認出她來，現在覆仇者大廈是個什麽情況可就不一定了。

“我給你帶了禮物。”她指著被放在地上的超大箱子，“你一定會喜歡的。”

咦？禮物嗎？阿斯加德的特產？

阿瓦達很期待，在得到海拉的眼神示意之後她帶著無數猜測和期待上去拆箱子。

“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意識到自己是真的被忽略了，托尼撇撇嘴，不得不主動出聲拉回小姑娘的註意力。

阿瓦達拆箱子的手頓住，她趕緊補救著為雙方做了個介紹，托尼對海拉的身份不置可否，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絕對已經心生警惕。

海拉則是無所謂的態度——只要阿斯加德沒毀掉，把整個地球的戰鬥力疊加到一塊也沒有辦法殺掉她，沒有威脅自然用不上費心思去註意。

阿瓦達的註意力全在手裏被拆的七七八八的箱子上。

隨著包裹被慢慢拆開，她感覺到裏面有什麽在動。

活的？

阿瓦達心裏莫名一突，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這個預感在箱子被完全拆開之後到達頂峰。

阿瓦達倒吸一口冷氣，差點左腳絆右腳來個平地摔。

她和箱子裏面的那人的眼睛對視。

對方明顯是剛剛清醒還有點搞不清楚情況，他應該是受了傷，阿瓦達能聞到血腥味，頭罩已經被摘下，但作戰服還在身上，那上面遍布著灰塵和凝固的血痂，他的臉色比平時蒼白不少。

阿瓦達和平常跟“虛弱”兩個字完全不沾邊，此時卻有點詮釋這兩個字意味的人對視，可能是因為失血，總是他的狀態看上去不太好。

也是難為海拉拎著二百磅過來。

腦子就像被人拿著錘子狠狠敲了一下，有點嗡嗡作響，小姑娘瞠目結舌的瞅瞅傑森，又轉頭瞅瞅海拉，簡直是槽多無口！

“阿瓦達？這是哪？”傑森的神志慢慢回攏，他先是打量自己目前的狀態——被人塞在箱子裏，然後看看意識裏最後看到的海拉。

他意識到一些問題，難以置信的低頭看自己現在的處境，然後還來不及做出下一個反應，首先聽到的是一陣毫不掩飾的大笑。

“我知道你，蝙蝠家的小崽兒，哦，現在也許該管你叫送給阿瓦達的禮物。”

托尼像是發現特別好笑的事，他笑的前仰後合。

傑森呲牙咧嘴的從箱子裏爬出來，狠狠瞪著眼前這個明明四十多歲卻看上去心理年齡比阿瓦達還小的家夥：“閉嘴！”

托尼的笑聲更大了。

就在傑森甚至考慮要不要用箱子或者隨便什麽東西去堵住托尼斯塔克那張討厭的嘴時，作為贈送禮物的一方，海拉先出聲：“你不喜歡這個禮物嗎？”

她瞇眼瞅瞅傑森，如果這個中庭人不能讓阿瓦達滿意，那麽對於她來說這個人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種沒有存在必要而且曾經逃脫死亡的家夥，把他重新送回死亡的懷抱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傑森被訓練過良好的潛意識敏銳的察覺到來自海拉身上愈發濃重的殺氣。

求生欲還有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期待感讓他暫時忽略討厭的斯塔克，等著阿瓦達的回答。

“海拉…我們地球，我是說中庭，送禮物一般不會送活人。”阿瓦達突然覺得自己責任重大。

這樣的回答讓海拉暫時放下弄死這個作為禮物的男人的想法，或者說根本就沒空去管他，她上前幾步摸摸阿瓦達看起來就很好摸的發絲，嘴上答應會為她補上一份合適的禮物。

沒有得到正面回答的傑森感覺有點失望。

“你在失落什麽？”

就在海拉拉著阿瓦達說話的檔口，托尼湊到傑森身邊，連看都不用看就直接道破他那點剛剛萌芽的年輕人的小心思。

然而傑森並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我想我該把這件事告訴娜塔莎。”

托尼意有所指，自從收留了阿瓦達，並且幫忙弄了名以上收養的戶口之後，原本冷情永遠都游刃有餘的特工就有了一點牽掛。甚至能為了阿瓦達保持幾乎一有時間就視頻聯系的習慣。

如果讓她知道阿瓦達眼看著就要被那黑漆漆一家中的一個——還是一個名以上已死亡、現在以罪犯的身份活動的家夥，真搞不好會有什麽反應。

那大概會是連蝙蝠俠都不願意面對的狀況：）

“那我就把上個月在哥譚那場宴會上你被人投懷送抱的照片發給波茲女士。”

傑森完全不受威脅，感謝蝙蝠家一脈相承的掌控欲，雖然他不是故意拍下那張照片的，但好在他保留到現在沒有刪除。

斯塔克自從追到現任的斯塔克工業CEO佩珀波茲女士就“改邪歸正”，但鬼知道他是不是只是說一說而已，畢竟才幾個月時間而已，“舊病覆發”簡直再正常不過。

照片的角度十分恰到好處，恐怕連佩珀看了那張照片都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說托尼是無辜的。

“真是討厭的蝙蝠崽子。”托尼嘟囔一句，對這個話題一帶而過。

就在他想再說什麽的時候，那邊和海拉聊得不錯的阿瓦達突然側過臉，沖傑森眨眨眼，然後比了個口型。

學習過唇語的傑森第一時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說的是：“我很喜歡這份禮物。”

禮物——傑森

像是腦袋裏所有的血液瞬間都往上沖，就連耳朵尖都是淺淺發紅，但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用那雙永遠都跟柔和兩個字不搭邊的眼睛註視著阿瓦達，慢慢揚起一個肆意的微笑。

……

第二天

此時的情況看上去有點怪。

有海拉在，阿瓦達可以完全忽視那一群作妖到飛起的九頭蛇，在確定決戰的時候還沒到，娜塔莎也一切安全之後，她幹脆利落的帶著海拉去熟悉地球的一切。

逛街、看電影、熟悉現代機械，以及手機電腦……

神奇的是海拉竟然對電腦表現出極高的熱情。

阿瓦達湊過去，那臺托尼友情提供的斯塔克手機此時正顯示著一個論壇的文字畫面，阿瓦達湊過去看看，發現這是一個超級英雄支持者聚集的論壇。而海拉，則是正瀏覽著這裏面各式各樣的帖子。

她翻看的速度極快，偶爾才會慢下來，阿瓦達註意到她總會在關鍵詞是“索爾”、“雷神”、“洛基”，“邪神”這些的時候慢下來。

除此之外也會在裏面關於神秘的“世貿俠”有關的討論帖停下來。

沒錯，世貿俠：）

雖然阿瓦達做的卻並不算多，而且大部分在哥譚，甚至誰也不知道小醜他們這些落入她手裏的反派是否還活著，但不可否認哥譚確實因為沒有小醜夫婦而安全了許多，甚至不少反派們都龜縮起來，生怕下一個步小醜女後塵的就是他們。

說來悲哀，從前只有蝙蝠俠和羅賓的時候，這些人仗著蝙蝠俠不會殺人的原則可勁作死，現在阿瓦達這個看起來陣營不明，原則又沒那麽明確的非人類進入哥譚之後他們反而不敢動了。

很多原本指望著蝙蝠俠把她趕出去的家夥現在也消停下來了，因為誰也沒想到蝙蝠俠竟然會選擇對進入哥譚的世貿大廈不表態。

這讓哥譚和外界的貿易關系、本地治安以及社會情況都改善了許多。

這個“世貿俠”的名字最初就是從哥譚流出來的。

雖然並不好聽，但叫的人多了也就這樣了，即便所有人都知道這位世貿俠的擬人狀態是個小姑娘，也沒人去為她改一個稱號。

阿瓦達並不好奇也不想知道網上對自己的討論，她本來就只是想做些什麽而已，無所謂他們怎麽怎麽看。

海拉卻對這些人的討論很感興趣，勾起是對於她那兩個蠢弟弟。

阿瓦達一邊陪她聊天，一邊解答她的問題——即便一些問題對於任何一個地球人來說簡直不能更基礎。

海拉的學習能力很強，她問了許多，終於在刷了無數評論之後，手機屏幕停留在一個界面上。

“818那個覆聯的雷神和他狡詐的詭計之神弟弟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

海拉仔細看了這個帖子所有的內容，然後緩緩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不知道為什麽，阿瓦達直覺那個素未謀面的雷神還有在阿斯加德嚴格意義上刑期未滿的詭計之神要倒黴了。

……

傑森給阿瓦達那個倒黴哥哥打個電話，然後就徹底把哥譚的掃尾工作和治安管理交給了阿諾德。

“……你什麽時候回來？”

阿諾德自知理虧，他不得不接下這份任務，他把自己摔進自己家柔軟的不可思議的沙發裏，覺得眼前一片灰暗。

說真的，他寧可去九頭蛇繼續臥底，也不願意在哥譚充當義警。

沒工資而且累的要死！

“等我在覆仇者大廈做客做夠了，或者阿瓦達準備跟我一起回哥譚的時候。”

然而早就見識過“塑料兄弟情”的傑森毫不留情且冷酷的果斷回答。

只能眼睜睜看著妹妹被大尾巴狼叼走，偏偏自知理虧不能說什麽的愛德華·苦逼哥哥·阿諾德：“……”

滾滾滾！祝你永遠都追不到阿瓦達，幹脆別回來了。

掛了電話的傑森簡直神清氣爽，恰好看到早上剛起來還迷迷糊糊的阿瓦達——她越來越像個人類了，即便還是不需要睡眠，但不能睡著和不需要睡眠是兩回事。

據阿諾德說，這種變化是好事，說明阿瓦達越來越接受自己融入人類之中。

“要和我一起出去轉一圈嗎？最近我又給摩托升了個級。”

傑森當然記得阿瓦達有多喜歡他的摩托，借此輕而易舉的把阿瓦達勾搭出去。

他對托尼斯塔克咬牙切齒的視線，以及死亡女神暗含深意的一瞥視而不見。

傑森只按了一個按鈕，他的摩托車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呼嘯而來。

阿瓦達露出驚異的表情。

傑森再一次為自己的先見之明而得意。

阿瓦達沒有變回原形，而是以人類形態坐在傑森身後，她伸手，猶豫片刻，又悄悄收回去。

“抱緊我，不然一會很有可能會把你甩出去。”

“放心，你甩不出去我。”

傑森趕緊制止阿瓦達：“停停停！你知道我的摩托車是有承重極限的對吧？”

“額……”阿瓦達在傑森身後眼神左右一飄。

不用再說就知道傑森剛剛猜的沒錯，她準備用增大體重來解決問題。

傑森一言難盡：“阿瓦達……”

他頓了頓，怕把後面的話說出來會被打。

“我覺得你應該去上學。”至少學一學物理學。

很可惜傑森看不見阿瓦達刷的一下子就紅了的臉，還有瞬間就兇惡的臉色。

“親愛的小紅，”阿瓦達環抱上傑森，就在傑森身體突然僵硬的時候不緊不慢的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在傑森耳邊微笑。

“怎麽了？”傑森啟動摩托，他準備把身體裏突然湧出來仿佛用不完的力氣全部用在開摩托車兜風這件事上。

阿瓦達沒說話，她“輕輕的”在傑森結實的腰際收緊手指，微笑：“你想說什麽？這樣的對話是會找不到女朋友的。真可惜，原本我還以為你想追我。”

這一刻的阿瓦達讓人真正感覺到隨著阿瓦達身體被修覆，雖然他們平時總是會因為她那雙眼睛裏過分幹凈的神色而把她還當成未成年，但其實她並不是剛剛化成人形時那樣心智不成熟了。

同樣意識到這點之後，傑森總算是放開了。

“沒錯，我就是想追你。”

得到答案之後，阿瓦達決定要逗逗自己這個新鮮出爐的男朋友。

“這可不行。”她遺憾的語氣，“連表白都是我先點出來的，作為布魯斯韋恩的養子，你不覺得這有點太草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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